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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6章東州大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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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晚,司馬昱和殷元回到季炎西的住處,五人在燈火下商議一個多時辰,到二更天便紛紛睡去。

更夫剛敲響三更的郴子,司馬昱、殷元和季炎西便已經從床上起來。

廚房裏傳來濃郁的香味兒,使得略有些迷糊的三人瞬間清醒過來。

沈泠手中端著一碗面,看到從房間裏出來的司馬昱,“醒了?速去洗把臉,吃了東西,再走。”

司馬昱點點頭,輕聲道:“多謝。”

沈泠沖他微微一笑,將一碗醬汁濃香的大碗拌面放到桌上,轉身去廚房拿第二碗。

將碗筷擺上桌,三人收拾妥當,狼吞虎咽將面吃完,又喝了一大杯溫水,“我們去了,夫子你和沈姑娘好好補個覺。睡醒後,等我們的好消息。”

謝昭華和沈泠將三人送到門口,“早去早回。”

三人點點頭。

目送著三人離去,謝昭華將屋門闔上,和沈泠一道回到裏屋。

二人將玩快手收拾幹凈,洗漱之後,便並排躺下。

沈泠本毫不例外地因擔心而失眠了,怕吵到身旁的謝昭華,她平躺在床上,誰知耳旁響起一聲輕輕的嘆息。

“娘,您也還沒睡?”沈泠小聲問道。

謝昭華索性和衣坐了起來,“畢竟是三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,心裏難免擔心。”

沈泠不由失笑,看來不止自己擔心呀。

她也跟著坐了起來,“他們人生地不熟的,軍營裏又那麽多人,並沒有他們說得那麽輕松呀!”

“是呀!”謝昭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。

要是自己能去的話,多少也是一個助力。她此次來東南,將強弩也帶上了,若是她也跟去了,若是司馬昱等人沒能將那位掌控東州大營的副將抓住,她在暗處還能來個偷襲。

而沈泠想的是,若是自己也在東州大營裏,萬一他們誰不甚受傷,也能及時處理......

“呸呸呸!”她忙將腦海裏的想法趕走,要是他們原本無事,因為自己的胡思亂想反倒有何不測,那豈不是自己的罪過。

在床上強坐了一個時辰,四更時,天上尚沒有一絲光亮,謝昭華見沈泠也了無睡意,便從床上起身。

沈泠一個跟著她起身。

再有一刻鐘天就亮了,他們應該已經到達東洲大營,此刻許是正激烈的時候,也是最緊張的時候。

二人不約而同地穿上一身簡便利落的衣裳。

“走吧。”謝昭華從院子裏解開系著的馬駒,將馬韁遞給沈泠,並對她道。

沈泠接過馬韁,跟在謝昭華身後,走出屋子。

謝昭華背上背著一個用黑布覆蓋的強弩。

沈泠手中也拿著一把短弩。

她們將屋門闔上,翻身上馬,在寂靜的街道上打馬狂奔。

沿著街道走了約莫一刻鐘,謝昭華忽然勒住馬韁,停了下來。

沈泠驅馬與謝昭華並列,也跟著停了下來。

她坐在馬背上,看著站在寂靜的街道上,身穿一身黑色披風,似與夜色融為一體的沈達,略有些意外,沒想到沈達這麽快就從太守府逃出來了。

“謝夫子,你們這是欲往何處?”沈達仰頭看著謝昭華看到。

他背光而立,謝昭華看不清他面上神情,即便如此,與他對視時,她心中已然沒來由產生一陣厭惡和不適。

雖然過去那麽久,這具身子對於眼前這個男人的抵觸依舊根深蒂固。

“趁著路上沒人,四處溜達溜達。”謝昭華語氣隨意說道。

對於她這個回答,沈達微微蹙了蹙眉,“你我應該同屬一個陣營,難道不該通力合作麽?”

謝昭華看著他冷笑,“右相大人在太守府裏一關那麽多天,卻又神通廣大地出來了,是您先對我們有所隱瞞在先。既如此,說什麽通力合作!”

“白氏大長老也被我殺了。”沈達看著謝昭華語氣淡然地說道。

謝昭華神色猛然一凜,“你說什麽?”

“我已送白氏大長老歸西了。”沈達淡淡道,“白日大街上發生的那一幕,已讓普通百姓見識到這位大長老是個殘酷暴戾之人,這種人坐在大長老的位置之上,只怕東南百姓心中也是抵觸的,既如此,他在睡夢中被人謀殺豈不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。”

見謝昭華蹙著眉看著自己,沈達忽然發出一聲低笑。

“難道你以為本相會留下證據,讓人將矛頭指向本相?”

謝昭華沒有回答他的話,而是朝他身後看了看,沒有看到沈玉湘,她心裏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,“右相既從太守府裏逃出來了,只不知沈大姑娘在何處?”

“不要再跟本相提那個逆女!”沈玉湘先在就是沈達身上的一塊汙漬,一塊不願展現給人的傷疤,他恨不能自己從未生過這個女兒,恨不得她就此死了才好,又如何會管她如何!

“可您別忘了,此次東南之亂,便是由她引起的。”

沈達看著謝昭華,“你是怪本相沒有將那個逆女抓回來任你們處置?”

謝昭華自然不是那個意思。

司馬昱和殷元昨日回來時,曾說過沈玉湘打算向他們投誠一事,不過被司馬昱拒絕,因為覺得沈玉湘此人心思狠毒,誰知她會不會出爾反爾,是以只要求沈玉湘救出沈達。

現在沈達安然無恙地從太守府裏逃出來了,沈玉湘卻不見蹤影。

謝昭華心裏只是有些拿不定主意,究竟沈玉湘也逃出來了,還是還有其他計劃。

她並非擔憂沈玉湘的安危,只是覺得那個女子身上變數太大,將她留在身邊,比放任她在外面似乎要讓人放心些。

只可惜無論是司馬昱對於沈玉湘的忌憚,還是沈達對於她過分地厭惡,總之他們都將沈玉湘拒絕在外,也因此,使得謝昭華心裏生出一股不安。

但眼下並不是討論沈玉湘的絕妙時機,是以,謝昭華對沈達道:“我們還有事,先行一步,右相大人,回見。”

語畢用腳踢著馬韁,打馬往前走去。

沈泠緊跟在謝昭華身後,經過沈達時,甚至沒有看他一眼。

從他對待沈玉湘的態度,她心裏已然明白,沈達心中對於自己的骨肉也並沒有更深的感情。

她如此,沈玉湘亦然。

既然他如此絕情,她又為何要對他有意?

二人一路疾奔,沿路雖遇到一些小麻煩,還算順利地到達東州城郊。

駿馬在官道上疾馳,拐過一道彎之後,眼前霍然開朗,變成一片廣袤的平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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